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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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李纨的寡居生活,枯燥到令人心疼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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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红楼梦》中其他女子的悲剧,是临近故事结束,才开始的话,那么李纨的悲剧,则是在故事刚开篇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

花团锦簇的贾府,枝柳招展的大观园,再加上一位纵容晚辈自由发展自己个性的老祖宗,贾府中的少爷小姐们,生活的惬意而舒适,按照自己的喜好,遵循自己的天性,恣意的挥洒着青春——只有李纨例外。

因为丈夫的早逝,她成了贾府中一个会行走的贞节牌坊。

她不能像其他姐妹一样,调脂弄粉,展现出自己最美的一面——第七十五回,尤氏来到李纨房中,她的丫头说她“尚未洗脸,这会子趁便可净一净”,李纨赶忙命素云取自己的妆奁。素云一面取来,一面将自己的胭脂拿来,笑道:“我们奶奶就只没粉盒胭脂,奶奶不嫌脏,这是我没有用过的。”

胭脂水粉,在贾府的支出中,也是有专款的。只不过,李纨的一份,却恐怕早已被划掉了。比自己年长的尤氏,比自己年幼的小姑子们,比自己低等级的丫头,都有调脂弄粉的权利,唯独李纨没有。

她不能像其他姐妹一样,穿色彩艳丽的衣服,展示自己的青春之美。大观园的头一场雪,前来芦雪广联诗的姐妹们,如同上演了一出“时装秀”,“十来件大红衣裳,映着雪好不齐整”,只有李纨,穿着一件青哆啰呢对襟褂子。

贾府的日常生活中,这也必定是李纨最常见的打扮。即便依然青春又能如何?

她不能像其他姐妹一样,簪花戴朵,衬托自己娇艳的容颜。薛姨妈曾经让周瑞家的,拿了十二支宫花,分给贾府的小姐,奶奶们。三春、黛玉各两支,凤姐儿四支——若是贾珠还在,这四支应该是凤姐儿两支,李纨两支的啊。

当周瑞家的给王熙凤送宫花的时候,作者偏偏要写她从李纨窗下经过,却飘然而去。只此一句,就把李纨的孤寂而无奈的寡居生活,描写的淋漓尽致。

她不能像其他姐妹一样,任意说笑,甚至连房里的姐妹、丫头都受到了限制。怡红院的一大早,几个丫头叽叽呱呱,又大又闹,笑成一团。偏偏被李纨的丫头碧月看到。碧月不由得感叹:“倒是这里热闹,大清早起即就叽叽呱呱的玩到一处。”贾宝玉没心没肺,还偏偏要问:“你们那里人也不少,怎么不玩?”

碧月道:“我们奶奶不玩,把两个姨娘和琴姑娘也宾住了。如今琴姑娘又跟了老太太前头去了,更寂寞了。两个姨娘今年过了,明年冬天都去了,又更寂寞呢……”

李纨真的不爱说笑吗?李纨真的对生活没有激情吗?大观园诗社,她的积极参与,不经意间暴露出来,她也是一位热爱生活的女子。只不过是寡居的身份,使得她不得不严格约束自己的言行。

不能簪花戴朵,不能涂脂抹粉,不能穿鲜亮衣服,不能随意说笑。李纨的寡居生活,实在是枯燥得令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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