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孔子、屈原始,兰蕙一直是文人士大夫感物喻志的重要载体,也是咏物诗和文人画中最常见的题材。被历代骚人墨客注入道德情操、人格力量和文化内涵的兰草,是中华文化圈(包括日、韩)特有的文人草、君子花。即使在当今互联网信息爆炸、科技日新月异、审美情趣多元的时代,能静心选育或拥有一株特点鲜明的好花,仍是众多兰痴孜孜以求的美事。
▲春兰禅心
近年来,受资本逐利的冲动,一些人利用现代农业技术对国兰传统品种进行组培和杂交,无序的市场上大量充斥着似是而非的新种、老种、杂种,让人真假难辨,无所适从……如果我们承认国兰是一种文化载体,是活的艺术品,是有传承的文物这样一个定性,那么要求其种源的纯洁就是合理并且必要的。对于文物的态度,荀子讲得很清楚:“人为之谓伪”孔子也讲过:“先王之礼,先王之制,先王之器。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大部分兰友对于科技品尤其是杂交品种的态度是敬而远之的。
▲春兰禅心
乱像纷飞,晕头转向,何去何从?对于科技品种,支持也好,讨伐也罢,存在的已经存在,该来的还会再来。口水仗打的再热闹,屁用没有!是天使还是妖孽最终市场说了算。兰*入髓!恐怕这辈子难以戒绝,总不能因为兰市乱象就因噎废食从此不玩儿了吧。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铭品是兰文化的根基,坚守老品种的兰友是受尊重的。但每年花期面对一片绿油油的老面孔,总归会审美疲劳。兰花作为一种文化载体,其艺术审美取向也应是求新求变与时俱进的。所谓知今不知古是为盲瞽,知古不知今谓之陆沉。脱离传统瓣型理论标新立异选育的新花是空中楼阁,难逃昙花一现的命运;一味地强调老种固守五门八式学说,亦将被时代所弃。那么在当今兰之乱世,我们有没有可能在继承古人兰文化精髓的基础上,探索一条尽量避开杂交嫌疑的兰花艺术审美的新路呢?哪怕是一条充满争议的荆棘小路也好。
▲春兰红缟花
我是从年开始养第一棵兰花的,由于工作的关系接触了几个日韩兰友,最早养的几棵都是日韩的女雏、福之光、太极扇等色花品种。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对色花、色艺双全品种的偏爱根植心中,即使在后来能读懂传统铭品的“君子之美”后也未曾收敛。由于日韩系品种香味不纯正,与国人崇尚的“王者香”气质格格不入,用兰界行话说就是“没有灵*”。对于这种跨国界的审美差异或偏见,大川深以为然,所以前些年被圈内兰友鄙视和嘲笑也无话可说。但是,撇开成见,冷静客观的看一看日韩所选育的春兰品种,从草型、叶型、瓣型各个方面却是最符合古人提倡的审美标准的。再加上巧妙诱人的靓色,除了“无香”这一条,你能说日韩的色花不美吗?而且对叶艺与花艺内在规律的探索,日韩兰友的研究也远远比我们成熟。
▲蕙兰苹果舌色花
艺术审美无国界,美的东西,地方的就是全国的,一国的就是世界的。同时艺术审美也有着明显的时代烙印。如果说兰花审美意识上传统瓣型理论中的梅、荷、仙代表着中国传统文化中儒、释、道的民族精神内核;上世纪末牡丹狮子头类以及三星蝶的流行则反映了长久贫困的国人对奢侈华贵、富裕生活的心理渴望;那么当下一部分兰友对色花的追求则反映了后现代主义思潮与自由精神的表达。艺术创作本身就是从时间和空间上对现有艺术品进行鉴赏、反思和批判,并在此基础上借鉴和创新。兰花艺术鉴赏也一样,以谦虚的心态学习、借鉴、吸收并试着探索新的审美方向总比自以为是、固步自封好些。
▲蕙兰苹果舌色花
基于入道时对色花的无意识偏爱,我曾对国内选育出亮眼并且符合“王者香”气质的春、蕙兰(尤其是蕙兰)色花及色艺双全品种有过模糊的猜想,从年开始试着从地摊和网上淘选一些色花小品,并一直乐此不疲。年宜兴兰展,我的猜想得到了验证。在这次展会上,安徽苏永年送展的胭脂(紫气东来)和上海林敏彪的鸡尾酒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尽管当时这两款色花未得大奖(胭脂仅得铜奖,鸡尾酒未得奖),但从当时被围观的热烈程度可见这两个花的受欢迎程度。在后来随州、太仓、日照等全国及地方大小兰展不断有夺人眼球的色花及色艺双全品种出展,如胭脂锦、红粉佳人、醉霞等成为热门新品。甚至随州兰展地摊还出现了众多兰友追逐一个双艺红中透花的火爆场景。在太仓兰展一举夺魁的双艺红覆轮素“凤羽”更成为各大论坛、杂志、QQ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