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扣》是李碧华的代表作,小说的腰封上有这样一句话:“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婊子合该在床上有情,戏子,只能在台上有义。”
30年代的妓女如花和纨绔子弟十二少陈振邦一段53年的感情纠葛,让人读懂了这句话的悲凉,李碧华对爱情理解的通透。
电影《胭脂扣》改编自李碧华的同名小说,由关锦鹏执导,梅艳芳、张国荣主演。
他们在最好的年华里,共同演绎了这部长达九十多分钟的爱情悲剧。
谁敢说,一见钟情,与色相无关
在《胭脂扣》原著中,只用了八个字来形容十二少的外表:眉目英挺,细致温文。哥哥则让这八个字更加生动起来,翩翩公子,风流倜傥,眉眼间都是柔情蜜意。
而梅姑演绎下的如花,一颦一笑,眼波流转中又难掩凄苦,实在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个角色。
所有的一见钟情,说到底都是两副皮相的互相欣赏与吸引。
初见如花,这个女扮男装的怡红楼头牌,一下子就迷住了在风月场打滚的十二少。
原著中,这样形容俩人的一见钟情:
“就是那晚,遇见十二少。也许是缘分,也许是冤孽,总之,我挂号后,他对我目不转睛,而言笑间,我也被他吸引。本来为了摆架子,不便逗留太久,流连片刻便要藉口赶下场。”
一见倾心,自此结下这段孽缘。
他送她一个暗合了她名字的对联花牌:“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百货公司的一张西洋铜床,也摆到了她的房间。
她为他谢绝其他恩客,把万种柔情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花运日淡,台脚冷落,却终无悔意。
如果时间停留在此,那么这不过是一出风月场的美谈而已。
女人最大的误会:她以为是爱情,他只是调戏
电影中有这样一个片段,如花问十二少:衣服皱了,怎么办?
躺在床上的十二少懒懒地答了一句:衣服旧了,就换新的。人旧了,换新人。
如花从开始就错了,她的万般深情,不是这个大少爷所能担负的。
初期,在爱情的荷尔蒙加持下,十二少也试图与父母抗争,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跑去学戏,给人端茶倒水,但终究难以坚持。
当父亲表示只要他回来,一切既往不咎时,十二少心动了。
失去了金钱加持的爱情,渐渐失去了瑰丽灿烂的颜色。
李碧华曾这样形容爱情:“大概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蝶。其他的只化为蛾、蟑螂丶蚊蚋、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并无想象中的美丽。”
此时的如花,大概想的也是自己和十二少能如同梁祝一般,用死祭奠这份爱情,成为一段传说。然而,她高估了爱情,低估了人性。
十二少不是梁山伯,她更不是清纯无暇的祝英台,或许在十二少心中,这个风月场的女子原本就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到了爱情游戏结束的时候,撒下几滴眼泪,转身就能抛开。
再多高人指点,爱上一个人,仍是走投无路的
十二少爱的,是那个对他若即若离的如花,那个风情万种周旋于男人之间的如花。
在男人堆里打转的如花,不是不懂男人的凉薄,她太懂了,可是她放不开。想到放手的话,十二少回归到大少爷的生活,娶了贞贤恬静的表妹,在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中渐渐忘了她。这让她无法容忍。
原本是有退路的,但是太爱一个人就会逼着自己走向绝路。
如花当着十二少面前吞下了一块鸦片,她看着他说:“如果,你也有一点真心。”十二少退缩了,其实,他不知道,即便他不吞,那掺着四十粒安眠药的红酒也能让他们同归于尽。
最终,十二少捡回一条命,结婚生子,如花美眷,安然度日。
那个决绝的女人,等了他五十三年,才恍然他终究没有跟来。她用一条命赌的爱情,终究是输了。
电影的结局,面对苍老落魄的十二少,她淡淡地说:“十二少,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个胭脂盒我挂了五十三年,现在还给你,我不想再等了。”
这场爱情的游戏,原来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罢了。
爱情如火般燃烧,如何能烧一生一世,终是错付千般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