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时期,北京西城区护城河畔的南菜园是皇家菜园。年,红学家、古建筑家、园林学家、清史专家们把南菜园打造成电视剧《红楼梦》影视基地,仿建了曹雪芹的理想世界、因“天上人间诸景备”而得名的大观园。除了山水园林外,北京大观园还点缀有怡红院、蘅芜苑、栊翠庵等仿古建筑。备受人们喜爱的87版《红楼梦》就是在那里拍摄的。
北京大观园正门。栊翠庵是妙玉带发修行的地方,这里树木花草繁盛,“比别处越发好看”(贾母语)。早春时节的红梅花更是开得如火如霞。
北京大观园栊翠庵曹雪芹把栊翠庵的梅花写得很香很美很有诗情画意。先是让宝玉在赶去芦雪广赴诗社的路上“闻得一股寒香拂鼻”,再让宝玉“回头一看,恰是妙玉门前栊翠庵中有十数株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显得精神”。过去文人骚客偏好“踏雪寻梅”,虽然也是闲情雅趣,但终究有一点“刻意”之嫌。倒是像宝玉这样闻香巧遇梅花,让人眼前一亮、让人惊喜,也让急急忙忙要去诗社的宝玉停住了脚步,“细细的赏玩一回方走”。
栊翠庵前院的梅花宝玉联诗落第,被罚去妙玉处折一枝梅花来插瓶。宝玉取来的梅花,“只有二尺来高,旁有一横枝纵横而出,约有五六尺长,其间小枝分歧”,这些小枝,有的像龙、蚯蚓,有的像一支笔,有的又像密林。虽然形态有龚自珍批评的“病梅”的影子,不过我还是觉得那枝梅曲折曼妙、姿态各异,很漂亮、很有韵味。而宝玉写的《访妙玉乞红梅》诗,平添了梅花的诗情:“入世冷挑红雪去,离尘香割紫云来。”用“红雪”、“紫云”来形容梅花形色,用“冷香”来描摹梅花气味,把有梅花的栊翠庵比作“离尘”的仙境,而折了梅回来就成了“入世”的凡尘!
栊翠庵前院的梅花。写到这里,曹雪芹还意犹未尽,随后让宝琴披着“金翠辉煌”的斗篷,“身后一个丫鬟抱着一瓶红梅”,一起站在白雪覆盖、“粉妆银砌”的山坡上,连贾母都觉得此情此景比仇十洲画的《艳雪图》还漂亮,嘱咐惜春“照模照样,一笔别错”地添在《大观园》画上。
梅花掩映着栊翠庵。那现在北京大观园栊翠庵的梅花怎么样呢?北京的三月正是早春,虽然怡红院的海棠、芭蕉还在休眠,蘅芜苑的奇藤异草也没有长出,但栊翠庵院里院外的梅花却开得繁花似锦、热烈奔放。走进栊翠庵山门,可能是因为前院相对密闭,梅花的香味尤其浓烈,真的有曹雪芹描绘的“香欺兰蕙”之感。摘下口罩静静地呼吸了好几下,最初的浓烈过后,是一缕缕若有若无、淡淡的幽香,难怪诗人们会用“暗香”来形容梅花香味了。不过,前院的梅花大都是粉色,不是曹公笔下有“胭脂色”的红梅花,倒是让人觉得有点小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