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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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0/27 10:00:00

人生如粽,可咸可甜,愿你甜咸皆宜。

端午的记忆

文/孙慧丽

端午的记忆悠远深长,端午的记忆温软芳香。端午的记忆是五彩线,端午的记忆是唐河水,端午的记忆是近山苍茫,端午的记忆是眼泪汪汪。

五彩线的念想

就我而言,端午节最具仪式感的就是系五彩绳。每年端午节,奶奶都会拿出绣鞋垫用的五彩丝线,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不同颜色的线分成一股一股,再把分好的五色线编织成一大股搓捻到一起。奶奶手巧,五根彩色丝线,在手里缠缠绕绕,不一会儿,一根漂亮的五彩绳就做好了。记得,每个端午清晨,太阳刚红,我就蹦蹦跳跳晃过奶奶家门。

来!坐到炕上,五彩线戴上!奶奶温柔地喊我。

伸出左臂,伸出右臂,伸出左腿,伸出右腿!我像公主般地坐在奶奶面前,奶奶动作极轻,边系边说:四个都戴,四个都是五彩。田野里转转,风姑娘暖暖,青蛇离得远,蟒蛇不沾边;四个都戴,四个都是五彩,大路上走走,小河边转转,一年都是平安。奶奶说得极认真,以至每年望着奶奶虔诚的脸,我都坚信戴上五彩绳,我就再也不会生病;戴上五彩绳,无论中午还是*昏,我在野草里穿行,再也不会有小蛇光临。我坚信奶奶的话就是天神的小令!

唐河水的怀望

故乡的门前有条河,唐河。河水碧蓝,河床宽宽,波浪翻卷,童趣无限。每逢端午,最爱河边。奶奶说,戴上五彩绳,河水跟前转转,瘟疫便能随河水飘远。对此,我深信不疑,我觉得唐河是母亲河,母亲都温润,母亲都深情。

我记不清,我戴着五彩绳在河边留恋了几年。我只记得,有一天,我忽然不再去田野疯玩,我也不再只期望河水能保我安然。我立在河边,开始怀念屈原,我知道我已长成少年。刚背了《怀沙》,刚读了《离骚》,一曲《天问》,一曲《招*》,悲伤隐隐,心里沉闷!我把唐河水想成汨罗江,把波浪想成忠勇的直臣,一步三回望,一步铸梦想。我找树枝搭凉棚,找石块写碑文。小石子是祭祀的糕点,软河沙是泪水绵绵。风中的姑娘,忧伤辗转。不知时光如何飞逝,九天之际,安放安属?隅隈多有,谁知其数?

近山的苍茫

故乡的门前有河,故乡的门前也有山。山叫近山,近是我自己想的,到底是敬山还是近山?我无从知晓,我问过母亲,母亲也不知道。村里人没有前鼻音后鼻音,也没有字形笔画,只有意会。问的次数多了,我就不再问了,我自作主张叫近山。我觉得近更容易写更容易理解。因为屋子就在山下,山就在门前。抬头就能看见山,躺在炕上也能看见山,还不是近山嘛!

近山实在是太近了,迈腿就能到。以至于有一年端午节,奶奶也去了近山,而且一去就是一天,在渴盼奶奶回家的时光里,我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恐惧。

记得,那天奶奶早早收拾好屋子,给我戴了五彩线,给屋里挂了艾草绳,就打扮得整整齐齐出门了。奶奶手里提着自制的小馍和几样小菜。那小馍上有胭脂点的红点,我认识那种小馍,是专门祭祀用的。我问奶奶去哪里?奶奶说,近山,去看看你五叔。

五叔是在头年去世的,活着的时候常去近山砍柴看书。五叔不在的一年里,我常常看见奶奶偷偷抹眼泪,每次问她,她都不吭声,只是长长地叹气。我那时小,觉得奶奶只要不流眼泪,就没事了。可奶奶忽然要去看五叔,我就开始担心了。我隐约感到奶奶是准备大哭一场的,只是若单单哭也还罢了,更为重要的是我知道人死了是看不见的,奶奶要去看,莫非是奶奶也不想活了,奶奶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我越想越担心,拽着她的衣襟,不肯让她走。可奶奶铁了心要去,我拽是拽不住的,后来六叔过来拉开了我。奶奶趁机走了,奶奶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看,奶奶那一看,我越发觉得是生离死别!奶奶越走越远,我越想越怕,

奶奶的背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我的心像被揪掉了般的疼。我没有兴趣玩,没有兴趣说话。我搬了小板凳坐在奶奶院里的枣树下一直等,一直想。想奶奶怎么看五叔,想奶奶到底能不能回来。等到中午,没有人影,等到下午也没有人影。我坐不住了,一个人来到村口张望,望向近山方向,近山苍苍茫茫,近山魍魍魉魉,近山再没有平日的美。

太阳快落山了,奶奶还没有回来,我绝望地想,我再也看不见奶奶了,我放声大哭!可就在我抽噎不停时,奶奶居然回来了。仿佛是久别重逢,我扑进奶奶的怀抱,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生怕一松手她就走丢!

那是我印象最深的一个端午,时隔多年,再想起来,依然觉得,那是最幸福的瞬间,重新投入奶奶怀抱的喜悦,胜过一切芳香一切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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