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从前猜过一个谜语"人在草木间",谜底很简单,但是寥寥数语所传达出的人与自然的关系,让我对这谜面印象深刻。古往今来,关于“茶”的逸事众多,今儿我就随便聊聊身边的茶人茶事。
武夷山独特的气候和自然环境,孕育出优良的茶树品种和世代传承的制茶技艺,当地茶人珍惜这份资源,悉心经营,让武夷岩茶名满天下。近日有幸夜访了古老的岩茶村。村子原本位于马头岩(略懂武夷岩茶的都熟知这个地名),因交通实在不便,于年前后搬迁到了山脚下的瓦窑垅,村名就叫岩茶村,因为深藏在山坳里,太不醒目,所以幸存下来(暂时没被搬迁到世遗景区外,以后不好说),四五十户村民,守着祖祖辈辈留下的宝贵树种,再就地开垦扩充一些,日子过得自在知足。
夜幕下周遭沉静安宁,我们走进了一户人家。寒夜客来茶当酒,主人一边热情地招呼就座,一边从竹笸箩里随意地抓取了些许茶叶过了把小秤,一旁静水已沸,悬壶冲泡之间,茶香氤氲,话题徐徐展开。聊的是主人最在行的茶经茶事,听到最多的词儿是"感觉",这感觉里,有前人的经验传承,有今人的智慧革新,有茶人的挚爱热忱,也有时下的劳作艰辛。制茶最重要的步骤是从茶青到毛茶,*昏时采茶归来,往往就要通宵达旦投入制作,感觉对时,是喜悦是憧憬,感觉不对时,是沮丧是懊恼,却并未失去希望,因为在后期焙火时还能想办法再补救一些。因了茶人这种独特的感觉,让汲取了日月精华、深具山水灵性的茶叶产生出"千人千茶、千茶千味"的奇妙。主人言语质朴,态度虔诚,或许就是这份心无旁骛、简单纯粹的专注,才能让制茶技艺在匠心里精进,才会有世世代代非凡的创造。
相对于制茶,喝茶真的就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不必附加什么云水禅心、修身养性的意义。拈起茶盅,老茶客喜欢一饮而尽却不立即下肚,就让滚烫的茶水含在口腔里咕噜噜回旋,发出奇特的声音,然后评价:"嗯,这茶岩韵足",或是"这茶有青苔味儿"、"这茶火功过了",不一而足。在喝茶闲谈间隙,老茶客已经不经意地调用五官完成了一系列品评茶叶色、香、味、形的程序,动作行云流水,点评专业精准,让我赞叹不已。我怕烫,总是先轻呷一口,静待片刻,然后很诚恳地说出我的真实感受:"嗯,这茶好喝",不专业又何妨?简单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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