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须眉孟小冬,在千呼万唤的热烈情势中,终于出台了。一演《失街亭》,再演《捉放曹》,演成长安门前只卖了一张散票的最高记录,给腊鼓敲残、急景凋年的北京城,平添了若许生气。巾帼须眉的孟小冬能搏到这种情势,一般须眉,望之应当有愧色,以下是她演《捉放曹》那天,记者得来的一些花絮,至至诚诚地写给读者。
孟小冬(—)
近年来的孟小冬,虽然占据了“余派”最高的权威位置,可惜“身子骨儿”也太不坚实,一年中的“三百四十天”里,总爱闹个“头痛脑热”的,所以她也不能常远露戏,像这次答应唱义务戏,就完全是面子问题,一时推脱不开,而不能不勉为应付。在她出演《捉放曹》的前一夕,按着照例公事,让王瑞芝给吊一吊嗓子。可是那一天的嗓子,唱“六字调”还觉得有一点吃力,她真想通知前头一声,把戏“回了”。不过又念在是义演,所以硬着头皮,力疾登场。
孟小冬与李玉芝
小冬所最信任的人,一个是“万事亨通“的万先生之外,再一个就是站在师父地位的鲍吉祥先生。师徒“爷儿俩”间,情谊特厚,待鲍先生之优恤,与对余先生的敬礼,是有同一的分量。像每回小冬上馆子,全是鲍先生陪同来往,所以这一天在李玉芝快唱到尾声的时候,就由鲍先生坐汽车把“圣驾”——冬皇的圣驾——接到。
《捉放曹》孟小冬饰陈宫
一般的坤伶老生,总是不能脱尽脂粉气,甚至于不问剧情如何,两颊老是拍得那么粉润润的,莫听唱上,就这就够受的。小冬则不然,化妆的手续很简单,所用的东西也是那么简单,冷油膏一瓶,法国老牌胭脂一盒,烧黑软硬木,放一银盒内,备作画眉之用,所谓冬皇的化妆设备只此而已,而冬皇化起装来,也是那么“干脆麻利快”。
王瑞芝
这不能不归之于小冬走运了。上得台去,嗓子却特别给使唤,当吕伯奢出门沽酒,小冬的陈宫,望门一笑之后,就低声告诉琴师王瑞芝说:“长点儿”。赶到“杀家”摇板之后,又低语瑞芝日:“再长一点儿。”当曹操下场,陈宫望门要唱“背转身自参详……”那一段的时候,居然又告诉王瑞芝:“还可以长一点儿。”经此三次长弦儿,曹操乃大感制压,至“……坐雕鞍听孟德……”那一段儿,全用矮腔应付矣。之后“听他言……”那一段,几于每句均获彩声。《宿店》之唱殆与余贤无稍差别,而嗓音愈给“使唤”矣。
是日小冬“杀曹”时,藏剑之身段,妙到秋毫,寻马及搬动门闩之作,亦较往日演时不同。闻系经“余贤”详为解说者,是以特别精彩。
是日小冬所执马鞭,*金丝缠柄,通体垂五穗,短小精致,愈显古色古香。
金少山
是日饰曹操之金少山,紫箭衣、紫褶子、紫风帽,与普通演阿瞒的打扮不同。
李宗义
是日须生李宗义,曾至后台,与琴师王瑞芝握手寒暄良久。
(摘自《三六九画报》年第13卷第12期)
咚咚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