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美人如芸
清河村姚家的院子外一大早就围了不少村民,今天是姚家三丫头姚芸出嫁的日子。
村里也不是没办过喜事,只是今天这婚事太不寻常了,村民三三两两的站在姚家门口,对着姚家的大门指指点点。
“姚家这丫头命也太苦了,有模有样的,怎么就偏偏嫁个杀猪汉?”
“可不是,好好的一个*花大闺女,嫁给谁不好,那杀猪汉瞧着就吓坏人,他来咱村三年了吧,三年我都没见他笑过。”
“这算啥,我看他八成是个哑巴。甭说笑了,就连话我也是从没听他说过哩。”
“我昨儿个还听杨大婶说,那杀猪汉凶悍的紧,她们家有一头养了三年的种猪,杨老爹和杨大郎,杨二郎,爷三个一起上都制不住那畜生,可那杀猪汉一来,杨大婶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那猪就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哩。”
“不光凶悍,我瞧着他还是个怪人,每日里他都要去河边洗澡,那清河水冷的都结了冰渣子,村里没一个人敢沾边的,他居然还去洗澡,你们说怪不怪!”
人群里叽叽喳喳,把杀猪汉说的越来越邪乎。
姚芸儿已梳妆打扮好,乖巧的坐在床头,大红色的嫁衣衬的她柳条般的身段越发柔媚,一头乌黑的长发绾在脑后,露出一张白净如玉的瓜子小脸,弯弯的柳叶眉下,是一双乌黑的大眼,顾盼生辉。
马上,她便要嫁给村子里的屠夫了,此时心里倒真是说不出是何滋味。
她今年才十六岁,可那屠户袁武听说都三十出头了,关于那屠户的谣传她不是没听说过,她的心里除了不安,便是惧怕。
清河村地方小,男男女女一般都是在十几岁便成了亲,有的人家家境宽裕些的,还会为儿子聘一位年纪稍大的媳妇,俗称娘妻,为的便是更好的服侍夫君,伺候公婆。似袁武与姚芸儿这般的老夫少妻,村子里可谓是绝无仅有,倒也难怪一些长舌妇要在背地里嚼舌头了。
“吱呀”一声门响,姚母端着一碗荷包蛋走了过来。
“娘…”少女的声音柔婉娇嫩,这一声刚唤出口,那眼眶便是红了。
姚母也含了泪,只将那碗荷包蛋送到女儿面前,对着女儿言道;“快吃些垫垫肚子,待会儿男家就要来迎亲了。”
话音刚落,姚母也是忍不住举起袖子拭泪。
姚芸儿将那碗荷包蛋接过,刚咬了一口,泪水便是扑簌扑簌的落在了碗底,她生怕被母亲瞧见,只将头垂的很低,直到将那一碗荷包蛋吃完,眼泪也是止住了,方才抬起头来。
姚母见女儿那双眼睛虽是哭红了,哭肿了,可仍旧是晶莹清亮,搽过胭脂的小脸,更是白里透红,就更觉得惋惜,叹息一声离开了。
第02章屠户袁武
姚家三个闺女,无论是大姐金兰,还是二姐金梅,相貌间都毫无可取之处,可不知为何,单单这三丫头姚芸儿却长得跟绢画上的美人似的,十里八村的,也找不出一个比她更美的人来。
这般俊俏的美人,本是要找个好人家的,可如今的世道荒凉,自从数年前岭南*起义后,朝廷便是连年征兵,纵使岭南*如今已被镇压,可朝廷里的*队也是折损的厉害,征兵之事非但没有停歇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姚家独子姚小山也在征兵的名册里,若是姚家能拿出一笔银子送给里正,便能将姚小山的名字从名册里划去,可姚家家贫,一家人一年到头就指望着那几亩薄田度日,甭说银子,就连平日里的温饱都成了难事,万般无奈下,姚家二老一合计,金兰已嫁人,金梅也是与邻村的秀才订了亲,只好将姚芸儿快快嫁出去,讨得一笔彩礼,去保全儿子的性命。
清河村里都是本分人家,想娶姚芸儿的后生自然不在少数,可不是家境贫寒,拿不出那笔彩礼,姚家二老在家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眼见着征兵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姚父整日里在家抽着旱烟,而姚母则是日日以泪洗面。
可谁都没想到,就在前不久,三年前落脚于此的屠户袁武,竟会遣了媒婆,来姚家提亲了。
袁武是外乡人,平日里很少与村民来往,村子里也没人知晓他的来历,但见他生的魁伟健壮,又是个不多言多语的性子,整个人都是透出一抹冷锐与凌厉,直让人不敢接近,他虽在清河村住了三年,可村民依旧对他十分陌生,甚至一些胆小的在路上遇见了他,都是经不住的要绕道走,倒像这屠户是个瘟神一般。
“芸丫头,你别怨爹娘心狠,咱家只有小山这么一根独苗,他若是上了战场,你说我和你爹还有啥奔头?”姚母凝视着女儿如花似玉般的小脸,心里却是一阵阵的疼,这一句刚说完,便是心里一酸,再也说不下去了。
姚芸儿也是个懂事的姑娘,她知晓家里的难处,虽眼圈微红,却还是握住母亲的手,轻声道;“娘,您别难过,女儿愿意嫁人。”
姚母一声喟叹,瞧着眼前听话懂事的女儿,心里的愧疚却是一浪高过一浪,娘儿两还未说个几句,就听院外传来一阵嘈杂,显是迎亲的人来了。。
第03章就这样成亲了
说是迎亲,也不过是几个汉子抬着一顶简陋的小轿,与媒婆一道进了姚家的大门。
姚家家贫,姚家二老也无多余的银钱来为女儿添置嫁妆,不多时,姚芸儿便坐上小轿。
跟着迎亲的几人出了家门。
袁家也不比姚家好到哪去,袁武本就是个外乡人,平日里也不与村民来往,如今娶亲,家里竟是连个道喜的人都没有,小院里安安静静的,甚至院门上连个囍字也没有贴。
轿夫将新娘送到了门口,媒婆搀着姚芸儿下了轿,将她送进了屋子,瞅着眼前这新房冷冷清清的,连个热乎劲儿都没有,那心里也是止不住的唏嘘,只觉得这门婚事,的确是委屈了姚芸儿。
媒婆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在新嫁娘的耳旁轻声细语的嘀咕了几句,便走出了新房。
几个轿夫领了喜钱,也走了个干净,待媒婆走出屋子,就见袁家的院子里,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笔挺如剑,听到她的脚步声,男人转过了身子,露出一张英武果毅的容颜,正是袁武。
刚迎上袁武的黑眸,媒婆心里便是一个咯噔,只觉得那黑眸雪亮,让人看的心里发慌。她站在那里,甚至连贺喜的话都忘了说。
男人面无表情,只将一串铜钱递了过去,媒婆回过神来,赶忙将那喜钱接过,少不得要说几句喜庆的话,可见眼前的男人一脸漠然,整个人都是散发着一抹淡淡的冷冽,那话便好似哽在了嗓子眼里,再也说不出口了。
媒婆嗫嚅着,道过谢后便拿着喜钱匆匆离开了袁家的大门。
至此,原本便冷清的小院,更是静到了极点。
袁武依旧是不动声色,只上前将门推开,就见那抹温婉的身影轻轻一动,一双白皙的小手不安的交握在一起,他瞧在眼里,遂是将新娘的盖头一把掀了下来。
少女白如美玉的脸蛋上晕染着丝丝红云,鸦翼般的黑发绾在脑后,肤白胜雪,柳眉杏眸,她轻轻抬头,一双剪水双瞳清亮柔和的,透着沁人的纯净,让人看着不禁心头一动。
虽是同村,但袁武并未见过姚芸儿,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新娘竟会如此美貌,纵使媒婆之前告诉过他姚家的三丫头是清水村里出了名的美人,他也没想到清水村这般偏僻荒凉的地方,竟有这般美人?
第04章我既然娶了你,自然会好好待你
可当他掀开盖头的刹那,才知道那媒婆并未欺瞒他,这姚芸儿虽是村野人家的闺女,却生的细致清婉,娇美非常。没成想这山窝窝里,倒真有这般的金凤凰。
他往日里见惯了美人,可那些美人却并无一人能够比得上眼前的女子,他虽没见过姚芸儿,却见过姚父与姚母,姚家二老外貌皆是寻常,却不知为何竟生养出一个如此标致的闺女。
男人的眸子乌黑如墨,静静的望着自己的新娘,心头却生出丝丝惭愧,让这般花容月貌,年纪又小的姑娘嫁给自己,倒真是应了外间的传言,的确是委屈了人家。
姚芸儿见眼前的男子约莫三十来岁年纪,剑眉朗目,直鼻方腮,许是因着已至盛年的缘故,脸庞上颇有风霜之色,尤其一双黑眸,深邃内敛,极具威慑。
她在娘家时,也曾听过屠户袁武的名头,人人都道他性子古怪,行事骇人,在她心里,本以为这个男人定是长的十分凶恶丑陋的,却从未想到,他长得非但不凶,而且也一点儿也不丑。
这样一想,少女的脸庞顿时一热,默默地将脸颊低垂,再也不敢瞧他,只露出纤巧的下颚,与颈弯处一小片白如凝脂的肌肤来。
袁武没有说话,只打来了热水,将姚芸儿脸上红红白白的胭脂水粉洗去,少女的脸蛋犹如刚剥壳的鸡蛋一般,细腻光滑,一身鲜红的嫁衣束着她娉婷袅娜的身姿,云一般的温软。
许是见少女的睫毛轻轻颤抖着,至始至终都都不敢去看他,袁武终是开了口,低沉的声音听在耳里,浑厚而有力;“你不用怕,我以后自然会好好待你。”
姚芸儿闻言,心头便是一怔,忍不住望向男人,男人的身材十分高大魁梧,须得抬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庞,他的目光深邃,黑亮,犹如两团火,灼灼逼人。
因为没有客人,自然也没有摆喜宴,这新婚第一天,便在一股凄清的寂寥里悄然而过了。
到了晚间,袁武端来了饭菜,他依旧是没有说话,只是将一碟子肉搁在姚芸儿的面前,而后又是拿起一个馒头,递到她的手里。
姚芸儿拿起馒头,咬在嘴里只觉得十分清甜,而至于那猪头肉,则是又香又黏的,刚咬上那么一口,便是齿颊留香,好吃的不得了。
她悄悄的看了袁武一眼,就见男人面色沉稳,他吃的很快,食量也是极大,但吃相却并不粗鲁,姚芸儿想起外间的传言,人人都道他性子孤僻,想来也的确如此,一餐饭吃完,从头到尾,她竟是没听他开口说过一个字。
饭毕,不等姚芸儿伸出手,袁武便是站起了身子,将碗筷收拾了下去。回屋后,见姚芸儿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男人上前只将她一把摁在了怀里,少女的身子纤细而柔软,满怀的温香软玉。
骤然被他抱在怀里,姚芸儿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他的手掌粗糙而温暖,紧紧的箍在她的腰际,令她动弹不得,而他掌心的温度更是滚烫,几乎要透过布料,将她肌肤都给灼痛了。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