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时期,黔州有个姓刘的美妇,她是个寡妇,不到四十,风韵犹存,她膝下有一个女儿,名叫嘉怡,十七八岁的年纪,正待嫁的时候。
刘氏性格古板,自嘉怡满十四以后,她便不许嘉怡踏出家门一步,每当她有事外出时,便会将大门紧锁,把嘉怡关在家里。
嘉怡相貌妍丽,又常常独守空屋,难免生出些思春的心思,这日,她坐在院中望着四方的天空,生出了一种身陷囹圄之感。正在她忧愁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扭头一瞧,吃了一惊。
隔壁的房顶上站着一个相貌俊朗的男子,他朝着嘉怡挥手,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男子名叫方堂敬,是个木匠,他与嘉怡青梅竹马,两人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方堂敬还曾经说过长大后要娶嘉怡为妻。算起来,两人已将近四年未见了。
“我来这家修房顶,想起隔壁就是你家,所以扫了一眼,没想到你正巧坐在院中。”方堂敬不错神地盯着嘉怡说道。
嘉怡许久不见外男,有些羞涩,她红着脸与方堂敬交谈了几句。两人聊起幼时的事情,越说越畅快,最后,方堂敬索性跳到了院中,与嘉怡坐在一起。
这天以后,方堂敬经常趁刘氏不在家的时候来找嘉怡,他还会给嘉怡捎礼物,有时是点心,有时是时行的胭脂水粉。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嘉怡和方堂敬擦出了火花,两人互通心意,成了一对爱侣。
方堂敬说要请媒人到嘉怡家提亲,不料嘉怡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原来,刘氏早就告诫过嘉怡,说会为她寻一高门大户,让她嫁到富贵人家中享福。嘉怡深知,刘氏绝不会同意她和方堂敬的婚事。
听到嘉怡的这番话,方堂敬只好暂时搁置了提亲的打算。小情侣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才能让刘氏接受他们在一起这件事。然而,主意还没想好,意外先发生了。
这天晚上,方堂敬收工回家,在路过嘉怡家附近时,他远远看见嘉怡穿着她平日里惯穿的那身衣服往家里赶,他心中好奇,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嘉怡,低声问道:“嘉怡,你今日怎么出门了?还这么晚才回来。”
怀中之人僵住了身子,她缓缓回头看向方堂敬。方堂敬在看清那张脸后,吓得转身就跑。原来,那人不是嘉怡,而是她的母亲刘氏。
前一日,刘氏给嘉怡裁了新衣服,换下来的旧衣服她舍不得扔,便拿来自己穿。没想到,她这个举动竟无意间钓出了这样一件事情。
想到方堂敬语气中的熟稔,刘氏心知他们俩定然私会已久。她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家,冲进嘉怡的房间便是一顿臭骂,“竟与男人私会,真是没有一点廉耻之心,我把你放在家里,委屈你了吗?你竟然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你让我这张脸往哪儿搁?”
“我就是喜欢他,我就要和他在一起。”刘氏的话激起了嘉怡的逆反之心,她大声喊道。
刘氏气得浑身发抖,她转身出屋,“哐当”一声锁上房门,恨恨道:“你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我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
嘉怡在房间里放声大哭,刘氏捂着心口,在房门外暗自垂泪,这一晚,母女俩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刘氏看嘉怡的房间整整一天没有动静,有些心慌,她将房间门打开了一条缝,发现嘉怡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她赶忙上前颤抖着去探嘉怡的鼻息,发现气息已经断绝,她再一摸嘉怡的脉搏,发现已经停了。
刘氏抱着嘉怡崩溃大哭,她想到了方堂敬,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于是,她收拾好仪容,找上方堂敬,开口道:“我昨晚和嘉怡聊了聊,我同意你们的婚事,现在嘉怡正在家里等着,你随我回家,我们商量一下具体事宜。”
方堂敬听到这话,欣喜若狂,他随着刘氏到了嘉怡的房间前,刘氏一把将他推进屋,恶狠狠地说道:“因为你,嘉怡已经死了,你就在屋里陪着她吧。”说罢,她将房门锁上。
听到刘氏的话,方堂敬僵在了原地,他的视线扫过屋内,发现嘉怡正躺在床上。他扑到嘉怡身前嚎啕大哭,不料下一刻,嘉怡竟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没死,我是吓唬我娘的,没想到她把你关进来了。”嘉怡对着目瞪口呆的方堂敬笑道,“我屏住呼吸,又在咯吱窝夹了东西,停住脉搏,所以我娘以为我真的死了。”
方堂敬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他紧紧抱住嘉怡,心中后怕不已。待他平复心情后,他和嘉怡商议了一番,定下了计策。两人从窗户逃跑,来到了方堂敬的家中。
刘氏听着房间中的动静突然消失,觉得不对劲,她开门一看,窗户大开,而方堂敬和嘉怡都不见了踪影。她急得直掉眼泪,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往方堂敬家中跑去。
方堂敬家正在搭灵堂,刘氏找到方堂敬,厉声质问他为什么带走嘉怡的尸身。方堂敬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想随嘉怡赴死,可她突然回*,对我说让我将她带走。她说她深知对不住你,可你对她的管制让她实在无法接受,所以她才会寻死。嘉怡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下辈子若有机会,再与你续母女前缘。”
刘氏听到这番话,顿时软倒在地,她捂着脸哀声痛哭,说道:“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嘉怡,只要她能回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方堂敬说道,“附近有个十分灵验的城隍庙,你不如去那儿上柱香,说不定嘉怡能重新活过来。”
刘氏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慌忙起身,来到了城隍庙,诚心祷告了一番。一炷香后,嘉怡从门外走到了刘氏面前,母女俩相拥而泣。
后来,方堂敬和嘉怡成了婚,由于他父母早亡,所以婚后他和嘉怡将刘氏接到了家中奉养。从此,一家三口过上了平静安稳的生活。